乙六 论破申不同门
丙一 释破申义
丁一 释破申义
次明四论破申不同门。所言破申者,凡有三义:一者,破外人迷教之病,故名为破,申佛二谛教门,故名为申。二者,申佛正教而邪迷自破,故名申破耳。三者,论主申明佛破,故名申破。诸大乘经,破众生虚妄,以显一道,但末世钝根,不了如来破病显道之意,四依菩萨,还申明佛破,故名申破,非是经中自立义,论中自明破也。
“所言破申者,凡有三义。”第一,离释二字,破申二字意义各别,“破”谓破邪,“申”是申正。表明破邪显正二义不同,故名破申。故文云:“破外人迷教之病,申佛二谛教门。”这是就《中论》破教内迷执,故言“迷教之病”,此处言“外”者,是三论学之外,指诸部小乘,非外道之外。故言“破外迷教之病”。第二义,合释二字为一义,此又有二:初言“破申者”,破即是申,破邪之外,别无所申,以破为申,故名破申。如《大乘玄论》卷五说:“破洗众生虚妄颠倒净尽,如来无所得正法自申,”破即是申故名破申。次将二字倒置,称为“申破”,即是今文所说。所言申破者,申即是破,申正之外,别无所破。故文云:“申佛正教,而邪迷自破。”这是以申为破,故名申破。第三义,明申破者,亦是离释。“申”指四论为能申,“破”指佛经破众生迷倒,为所申。谓佛说经,破众生颠倒迷执,今四论只是申明佛经的破。故文云:“论主申明佛破,故名申破。”意谓:论主虽破,不是论主破,论主只是申明佛经的破。末代众生,不了解如来破病显道之意,菩萨还申明佛破,不是经中自立,而论主自破。
丁二 别释申破
问:何以知龙树申佛破耶?答:最后《邪见品》云:“瞿昙大圣主,怜愍说是法,悉断一切见,我今稽首礼。”故知论主申明佛破,非自有破也。问:经中有立有破,论主何故一向破耶?答:末世钝根,迷佛立破,并皆成病,是以论主须并破之,然后具得申如来立破。问:论主申佛破,得称论主破,论主申佛立,应名论主立耶?答:亦得尔也。
这段文有三个回答,第一别释“破申”,即前段三义中的第三义。前文说:“论主申明佛破,故名申破,所以设问,何以得知,龙树破是申明佛破?今别释此义,举《中论·邪见品》偈以答,既言:“瞿昙大圣主,怜愍说是法”,可见《中论》所破,即是申明佛经所说。也就是龙树申明佛破,而不是论主另有所破。“瞿昙”又译为乔答摩,是释迦族的姓。以姓瞿昙,所以称佛为瞿昙大圣主。第二回答,问言:佛经有立有破,龙树造论,何故一向专破?解云:“末世众生,钝根慧浅,虽读佛经,不识佛意,经中立不识经中立意,经中破也不识经中破意,既俱是迷情,故皆成病所以须皆破除,破除之后,方可申明如来经中立破。”言“末世众生具迷佛经立破”者,如来为显正道,而立真俗空有二谛,但末世学者,不悟正道,闻有住有,闻空执空,成定性空有,堕二边之见。龙树造论,破此定性空有,申明如来因缘二谛,即是“破迷教之病,申如来二谛教门。”又如经中为破于我,故说色受想行识等五阴,意谓:但是五阴,都无有我。而学教的人,不领解无我,唯执五蕴有决定相,不识佛意。又如为破断见众生,方便说有如来藏事,闻者不解,便执实有如来藏自体,此等皆是闻经迷教,不识经中立破,是以龙树造论,并破此等迷执,然后始得申明如来因缘破立。第三问答,释成论主申明佛破,即可名为论主破。论主申明佛经立义,即可称为论主立,表明经论,佛菩萨的一致性。
丙二 明四论破申不同
丁一 正明破申不同
问:四论破申云何同异?答:三论通破众迷,通申众教,《智度论》别破般若之迷,别申般若之教。就三论中,自开二类:《百论》正破外,傍破内,余二论正破内,傍破外。所以三论破内外者,一切众病,不出二种:一外道邪画起迷,二内人禀教失旨,若破斯二,则众病皆除。
三论通破众迷,通申众教者,“众教”指佛说诸大乘经。诸佛说法,常依二谛,故或说方便,或说真实。此《中》、《百》、《门》三论,不是专释那一部经,而是通申诸大乘经的真实深义,故称通申论。学教之流,虽读佛经,不解佛意,多失经旨,故此三论,通破众迷,通申众教。所以若欲学习佛法真实甚深义者,必应学习中观三论。若是《大智度论》,专门解释《摩诃般若》,故言别破对于《般若》之迷,别申《般若》大教,故与《三论》有所不同。次就三论中自分二类:一是《百论》,正破外道邪见,附带破教内学经失旨者;次是《中论》和《十二门论》,正破教内学经失旨,附带傍破外道邪执。三论所以内外都破者,众病不出二种:一是外道邪心构画,二是教内迷失经旨,若破此二,则众病皆除。
丁二 释《百论》傍破内义
问:《百论》破外可有明文,何处有破内文耶?答:《破尘品》中,外人以内义为证,论主即破其所引,具如彼明。问:何故得破内耶?答:有三种义:一者如向释之,外人立义不成,引内为证,故须破内。二者,内人立义与外道同,如立虚空常遍,乃至立涅槃身智俱无,并与外道同,故须破内。三者,外道立义与内人同,故须破之。如《破因中无果品》说外道立于三相前后相生,与譬喻部同,立三相展转一时生,与萨婆多部同,故须破内。故肇法师云:“邪辨逼真,殆乱正道。”
此文有二问答,即是解释二义。一问《百论》何处有破内义的明文?答言:《破尘品》中,外人立色是现见义,引内经为证,提婆即破其所引。外人引内经云:“汝经言色名四大及四大造,造色分中,色入所摄是现见,汝云何言:无现见色?”论主破云:“四大非眼见,云何生现见!”破意说:坚湿暖动名为四大,非眼所见,此四大所造色,应非眼现见,因果应相类似故。即是《百论》破内明文。第二问言:《百论》何故得以破内?回答:有三义:一者,外人立义不成,引内教为证,如前一问答,引《百论》文,故须破内,破内还是为了破外。二者,内人立义与外道同,此是内外混淆,扰乱佛法,故须破内,破内才能破外。如说虚空是常是遍是无为法,佛法与外道所说相同;又如说入涅槃时,身智俱无,也是与外道相同。所以《中》、《百》二论,皆有破虚空和破涅槃明文。若不破内,即无法破外,为了彻底摧毁外道,也须破内,何况教内大小诸宗,各执诸法有决定性,不解佛法因缘假名义。三者,外人立义与内教相同,也须破内,破内即是破外。如《百论·破因中无果品》说:外道立生住灭前后相生,这与教内譬喻部主张相同,又有外道立生住灭三相展转一时生,这与教内一切有部主张相同。所以《百论》正破外道,傍破内执,内外兼破,才能彻底破除一切迷执。肇法师《百论序》说:“于时外道纷然,异端竞起,邪乱逼真,殆乱正道。”这是说,邪言逼似真教,将要混乱正道。
丁三 释《中论》傍破外义
问:《中论》何故傍破外耶?答:凡有四义:一者,欲显中观无法不穷,无言不说。若一法不穷,一言不尽,则戏论不灭,中观不生,是故内外并皆破之。二者,内人立义与外道同,故须破外。三者,外道立义与内人同,故须破外。四者,欲显中实,非内非外,不正不邪,故须破外。
《百论》正破邪外,兼破内义,破内还是为了破外;《中论》正破内人学教成迷,兼破邪外,破邪还是为了显正。《中论》傍破邪外,今文列举四义:第一,谓《中观论》是本宗的根本论典,文博义广,事无不包;渊深难测,理无不尽。无有一法不穷究到底,无有一言不说到尽处。若有一法不穷,有一言不尽,则正观不生,戏论不灭,破病不尽。为欲将世出世法,悉皆统一于中观之内,所以内外并皆破洗。中间两义,明兼破邪外,破外还欲示同破内。最后一义,欲申明佛法正理,即是中道实相,无上菩提。而此正理,无内无外,非邪非正,乃至离言绝相。为显此义,故须内外尽洗。
丁四 料简《百论》破收义
问:《百论》破外亦有收取义否?答:亦有四句:一者破而不取,即是外道邪言,障中迷观,于缘无益。二者取而不破,外道偷窃如来遗余善法,今并收之,如贼盗牛,即其证也。又外道各邪心推画,冥智与内同,如虫食木,偶得成字,亦取而不破。三者亦破亦取,外道偷窃佛教,不识旨归,今破其迷教之情,收取所迷之教。四者不破不取,即显道门未曾内外也。
所以有此四句者,有人有这样的怀疑:《中观》、《智论》批破内学,可能有破有取,外道邪言,定破不收。今云亦有四句,亦破亦收,此显佛法不掩没他人一毫之善。“障中迷观”,障佛法中正之理,迷般若观智之心,于众生有损无益,故但破不收。二者外道偷得佛教的诚言善法,而不解其意,胡乱安排,今破其迷情收取善法。如贼盗牛,应责其盗罪,取回原牛。“外道各邪心推画,冥智与内同”者,意谓外道虽不闻正法,也有向善之意,推求谋划,如何为善,其无明暗识(冥智)向善之心,其言与佛法同者,如虫食木,偶得成字,亦取而不破。朽木体内生虫,虫食木成洞,锯解形现,偶有成字形者,故言“如虫食木,偶得成字”,比喻外道法中,亦有善事,如虫食木,偶得成字,不是说外道有真知实见,而是由无明暗识推求,偶然而得,亦取而不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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